10月30日晚发布的2019年三季报显示,其1-9月营收为7.49亿元,同比减少22.89%;净利润为3275.6万元,同比下降69.7%。在上半年业绩良好的情况下,科迪乳业第三季度营收大减七成的同时,形成亏损4679.84万元,同比暴跌208.11%。业绩突然断崖式下滑,种种疑云仍然欠缺合理解释。
据记者了解,目前科迪乳业70多名销售人员依旧存在被拖欠工资和差旅费的情况,科迪乳业、科迪速冻大面积停产,科迪食文化广场超市在科迪大本营河南虞城县的001号店也已暂停营业。整个科迪集团“大厦”摇摇欲坠。
货币资金第三季度锐减17亿余元
三季报显示,科迪乳业在上半年营收、净利双双增长的情况下,第三季度突然遭遇断崖式下降。其营收为1.14亿元,同比减少70.9%;净利润为-4679.84万元,同比下降208.11%;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基本每股收益均大幅下降,降幅分别为167.82%、200%。
对于净利下滑,科迪乳业给出的解释是收入下降。同时,科迪乳业还预计2019全年净利润为3200万元-4800万元,同比下降75.22%-62.83%,下降原因为“受公司资金链紧张影响”。但“资金链紧张”的说法,与其此前公布的公司货币资金情况不符。
过往财报显示,截至2018年底,科迪乳业货币资金为16.7亿元;截至2019年6月,科迪乳业货币资金为17.525亿余元,其中可随时用于支付的银行存款17.521亿余元,且在对深交所问询函的回复中,科迪乳业声称,不存在与控股股东科迪集团或其他关联方联合或共管账户,以及货币资金被其他方实际使用的情形。
而到2019年三季度末,科迪乳业货币资金就突然下降到2720.34万元,“其他应收款则从280.4万元激增至19.7亿元。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认为,不排除此前科迪乳业粉饰财报,将大量的应收款列为货币资金,以减少市场对其财务结构的怀疑。
10月31日,受三季报业绩大减影响,科迪乳业股价开盘跌停,中间虽有小幅拉升,但截至午间收盘再度跌停。
值得注意的是,对于三季报,科迪乳业的两位独立董事邱洪生、王莉婷均表示,无法保证内容的真实、准确、完整,原因是无法确认三季度报告的编制基础信息。对应的董事会决议公告显示,共有8名董事参与的三季报表决结果中,有1票反对、1票弃权。
其实,此前科迪乳业发布半年报时,邱洪生、王莉婷以及另一名独董黄新民就发表过同样意见,无法保证财报内容的真实性,当时的表决结果中恰好有3票弃权。
“科迪系”集体运营异常
事实上,科迪乳业在大面积停产、无力支付拖欠奶款及员工工资的情况下,全年能否保证上述盈利预测依旧是未知数。
据多方信源证实,目前科迪乳业70多名销售人员依旧存在被拖欠工资和差旅费的情况。一位科迪乳业销售人员透露,其2017年11月以来的差旅费以及2018年10月到12月、2019年3月到5月的工资至今未发放,其余销售人员的情况大致相同。科迪乳业兄弟公司科迪速冻的销售经理也向新京报记者证实,公司至今仍拖欠其半年工资,2017年、2018年年终考核奖以及18个月差旅费。
另据经销商和销售人员证实,科迪乳业与科迪速冻双双大面积停产,经销商普遍面临断货问题。其中,科迪乳业在今年6月底召开的经销商大会上收到1.3亿元左右的货款,但自7月12日开始就出现货源紧张,很多经销商打款后还没收到货,就被科迪乳业告知需再打款才能发货。科迪速冻则在9月底召开的经销商大会上,对外宣称收到近1.5亿元货款,但十一过后就已全面停产,“目前只有少量生产,还是要求先打款后发货。”
此外,从科迪员工发给记者的照片来看,科迪集团旗下商超连锁业务——科迪食文化广场超市在科迪大本营河南虞城县的001号店也已暂停营业。在科迪乳业拖欠奶款问题曝光初期,就有奶农和科迪员工猜测,科迪乳业和科迪速冻的资金被科迪集团挪用,是便利店业务拖累了集团业绩,“两年亏了5个多亿”。
2019年10月31日,科迪员工拍摄的位于虞城县的001号科迪食文化广场超市,已处于“暂停营业”状态。
官网信息显示,科迪集团创建于1985年,旗下除了上市公司科迪乳业之外,还拥有科迪速冻、科迪面业、科迪便利连锁等多家子公司。其中,科迪便利连锁商贸有限责任公司成立于2017年2月,注册资本为10亿元。天眼查显示,该公司因未按规定公示年度报告,已在今年7月8日被河南省市场监管局列入经营异常名录。
拖欠奶款支付仍存未知数
作为最先察觉到科迪乳业经营异常的奶农,也未能如期收到拖欠奶款。据奶农向新京报记者透露,在第三笔奶款延期支付近一个月后,奶农曾于10月12日与科迪乳业董事长张清海进行了协商,在科迪乳业“没钱”的情况下,最终由政府出资1000万元分两次打给奶农,“前期500万元已经下发,另外500万元这周差不多到账,但这些钱对科迪乳业拖欠的1.13亿元奶款来说不算什么,分到每家奶农手里就更少了。”
目前,不少科迪员工和经销商寄希望于重组改善状况。但不久前,被盛传的潜在收购方河南花花牛乳业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坚决否认具有收购意愿。
沈萌认为,科迪乳业重组的难度在于谁来收购以及收购对价,“如果是市场化收购,可能性不大,因为科迪作为一个乡村小厂发展起来的企业,自身有价值的资源不多,所以收购很大可能是当地政府出面协调促成,收购对价里的泡沫也只有政府能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