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菌欺软怕硬:孕妇感染30%流产,新生儿感染死亡率极高
李斯特菌主要通过肉类、乳制品、即食食品、蔬菜等食物感染人类,在冰箱里也能生存,对孕妇和胎儿、婴儿、老人和免疫低下人群杀伤力很强
新闻背景:据新华社报道,7月4日,食药监总局发布了预防李斯特菌污染食品的风险提示,称该菌已成为威胁食品安全的一个重要因素。单核细胞增生李斯特菌(Listeria monocytogens,简称LM)在自然界中广泛存在,易通过各种途径发生播散,可造成多种食品的污染。LM感染人和动物可引起脑膜炎、败血症、心内膜炎等疾病,也可造成孕妇死胎。鉴于我国食品中LM的广泛存在,应对LM对我国人民的健康可能带来的危害进行高度关注。
别怕食物相克,提防李斯特菌
孕妇要忌口,这几乎是“常识”——“寒性”的不能吃、“上火”的不能吃,“相克”的食物绝对不能一起吃……没错,孕妇吃坏了东西,的确可能产生严重后果。但这绝不是食物“相克”导致的,因为压根就没有食物相克这码事。
2013年10月,北京一名孕妇因胎动减少入院,新生儿出生后不幸夭折。同年10月,北京另一名孕妇因胸闷心慌、胎动减少入院,双胞胎均不幸离世……出现此类新闻后,相关孕妇的饮食习惯引起了调查人员的注意,比如喜欢吃酱猪蹄、酱牛肉等熟食,喜欢在单位附近餐厅吃寿司、三明治、热狗等即食食品。
你恐怕想不到,导致上述悲剧发生的元凶极可能就是“单核细胞增生李斯特氏菌”(Listeria monocytogens),简称单增李斯特氏菌或李斯特菌——一个潜伏的杀手。
冰箱中的杀手:怕热不怕冷
李斯特菌主要通过食物感染人类,可以寄居在人的肠道内。它有个外号叫冰箱杀手,因为它在0-45℃都能生存,尤其在冰箱的冷藏温度下仍可以生长繁殖,甚至在-20℃的冷冻室也能存活1年,这是绝大多数微生物做不到的。
美国的一项调查显示,被李斯特菌感染的人,有64%可以在他家里的冰箱中找到这种细菌。不仅如此,它还具有耐干燥、耐高盐环境的能力,因此可以说它的生命力比较顽强。但是李斯特菌并不耐热,巴氏灭菌、烧熟煮透这些简单的措施就能对付它。
李斯特菌在自然界十分常见,土壤、水和健康动物身上都可以找到,因此污染食品也很常见。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和各国的研究数据,最容易污染的食品是:肉及肉制品、乳及乳制品(生奶和软奶酪)、水产品、即食食品(比如熟肉)和蔬菜。所以,盲目追求“鲜奶”是需要过人的勇气的。在中国,熟肉制品和即食生肉制品是李斯特菌最容易污染的,因此国标要求不得检出。
欺软怕硬,孕妇最危险
柿子赶软的捏,李斯特菌对孕妇和胎儿、婴儿、老人和免疫低下人群杀伤力很强。例如2011年,美国因为甜瓜污染单增李斯特菌,导致波及全国的疾病爆发。最后共导致147人生病,33人死亡,另有1名孕妇流产,其中死亡的人很多是独居在家的老人。这是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食源性疾病爆发。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估计,美国每年至少有1600人感染单增李斯特菌,其中约有260人死亡。
对于健康的成年人,李斯特菌感染一般不会导致严重的后果,甚至携带病菌也不会发病。但对于孕妇、新生儿、老人、癌症患者、艾滋病患者等脆弱人群,李斯特菌可能是致命的。
李斯特菌早期感染症状类似流感,比如发热、肌肉酸疼、恶心、呕吐,有时伴有胃肠不适、腹痛、腹泻等症状。随着细菌侵袭神经系统和血液系统,逐渐可出现脑膜炎、心膜炎、菌血症等严重并发症,最终可导致死亡。
李斯特菌感染人类的概率并不是很高,大约几十万人才有一个,但孕妇感染的概率比普通人高20倍左右。
根据北京妇产医院的数据,2010-2011年妊娠期单增李斯特菌感染率为44/10万。看起来似乎概率不高,但一旦感染,后果可能很严重,尤其是在怀孕的前中期。
根据世界各国的文献数据,孕妇如果感染单增李斯特菌,流产的比例大约在30%左右,新生儿(早产儿)的症状多为败血症、脑膜炎,死亡率高达30%～70%。2000～2009年,内地记录在案的新生儿单增李斯特菌感染25人,56%死亡(14人)。
或许你会问:威胁这么大,我咋不知道呢?这一方面是因为国内食源性疾病监测体系还在逐步完善中,医院对病原体筛查的能力也有待加强,导致很多病例并没有被报道出来。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单增李斯特菌感染的早期症状并不明显。孕妇感染后的症状与“感冒”类似,而且过几天就好,所以不太容易引起重视。
单增李斯特菌入侵神经系统和循环系统的潜伏期可以有数周,入侵胎盘和胎儿的潜伏时间可以长达2个月。很多情况下,当出现胎停、流产和新生儿死亡,病人根本想不到和当初的“感冒”有什么关系。甚至一些产科大夫都不太清楚这一致命细菌。
加热煮熟,对付李斯特菌
细菌是隐蔽的敌人,一旦你意识到了它的威胁并采取简单的保护措施,其实并不可怕。
对于健康成人和儿童来说,只要遵循世界卫生组织的“食品安全五要点”(生熟分开、保持清洁、烧熟煮透、安全温度、安全原料)就基本无忧。需强调的是,冰箱定期清理并做清洁,冰箱里的剩菜不能直接吃,需热透。
对于孕妇、老人或其他免疫低下人群,还要注意以下几点:
不喝未经巴氏消毒和彻底煮开的生奶。
不吃软奶酪,烤披萨、焗扇贝上的经过加热的奶酪除外。
不吃未经彻底加热的冷餐肉、火腿、卤肉等熟食(罐头除外),即使它们有密封包装或存放在冷藏条件。
如没有很好的卫生条件,一般不建议生食水产品。
出现发热、腹泻或感冒症状要引起警惕,如果吃过可疑食物,要向医生报告并积极检测感染原,必要时合理、足量的给予抗生素治疗。
（作者简介:钟凯,食品安全博士,专注食品安全知识科普,是一位优秀的“知识搬运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