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们也没遇上过这么特殊的情况。”说起今年春节批发市场的动态，北京新发地农产品批发市场商户李忠跃连连说“今年很特殊”。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为了保障市民的“菜篮子”，也出于对家人健康的谨慎，他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
各地农产品批发市场不少商户和李忠跃一样，这个春节是在市场里度过的。据中国农产品市场协会调查，截至2月21日，接受调查的百家大型农产品批发市场大多数正常经营，因当地疫情防控措施原因暂时关停的市场仅5家，主要是茶叶、中药材、活畜和水产等专业市场。眼下，各省会城市重点大型农产品批发市场正常营业率达95%以上，从节日放假歇业的“半停摆”状态恢复到正常状态，有效缓解了部分主产区滞销卖难和城市“买菜难”的情况。
超市紧急求援 批发市场商户停休开业
批发市场是我国农产品流通的主渠道，约70%的“菜篮子”产品通过批发市场流通。
李忠跃是新发地鲜食玉米销售商，已经在新发地市场干了快20年。按照往年规律，春节期间各地农产品批发市场日均交易量一般会大幅下降，处于放假歇业的“半停摆”状态，他可以陪伴家人到正月初五前后。没想到今年正月初一下午，李忠跃就接到了超市打来的求援电话，希望他能帮着供货，“量很大”。
“我跟他们说没问题，随时都能开门，有几百吨的货在北京。正月初二起，我们开始给超市正常备货。”从腊月到现在，李忠跃一天也没休息，每天能卖出水果玉米、糯玉米等160吨-220吨。有超市采购员告诉他，由于疫情防控严格，前阵子不少消费者对生鲜果蔬的需求都靠超市满足，这一个月的采购量差不多是往常3个月的采购量。
批发市场的商户开门做生意，市民的“菜篮子”才能拎得稳。北京新发地市场宣传部部长童伟介绍，为了维护市场稳定，新发地市场在从全国种植基地调集货源的同时，免收蔬菜进场交易费用，市场党员干部带头守岗停休，2000多家商户坚守阵地，随时根据需求调配蔬菜、水果进京，每天的上市量接近1.8万吨。目前，新发地市场95%的商户已经复工。
广东深圳的各大超市也面临着和北京相似的情况。疫情发生初期，一些消费者出于恐慌“囤菜”，大批量采购需求旺盛。为了解决蔬菜库存量和供应量不足等问题，深圳市农产品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与商户沟通协调，仅用两天就实现蔬菜档口全面开业，用6天将蔬菜供应量提升至2.86万吨，迅速扭转了蔬菜供应紧张的形势。
产销对接加强 农产品源源不断上餐桌
位于山东兰陵向城镇小郭西村的家瑞种植专业合作社是上海市外延蔬菜生产基地。每年这个季节，合作社50%以上的蔬菜都要销往上海。不少村民选择去上海的农产品批发市场做生意，泰远意就是其中一位。今年春节，他同样没有停工。得益于兰陵县及时为运菜车办理通行证，即便是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时候，他与产地的沟通照样顺畅：“这边缺什么菜，微信上一说，那边很快就能做出反应。”
在疫情防控之初，山东寿光印发了《关于确保蔬菜购销车辆正常通行的通知》，最大限度畅通蔬菜运输的“绿色通道”，通过发放通行证、绘制购菜“路线图”，保证购菜客商进得来、出得去。据寿光蔬菜批发市场统计，1月27日-2月23日期间，寿光累计向全国供应蔬菜152492.3吨，平均日供应量达5446.2吨，其中地产蔬菜销售量累计达55837吨，日均销售量约1994.2吨。
“货是够的。”在李忠跃这里，货源不是问题。海南省东方市170万亩左右的鲜食玉米田给了他底气，他与当地十多家合作社都有合作。“地里的玉米不会放假，我们一般都和合作的农户商量好，让他们错期播种，这样可以源源不断地供应市场。”
产地不停工，终端对接同样在加强。疫情发生后，新发地市场立即增加直通车编制，与多个社区取得联系，新增20个社区网点，开展直通车惠民服务，为社区居民提供便利。
辽宁省北镇市窟窿台蔬菜批发市场有限公司则借助“万家农批”农产品电子商务平台，采用网上下单、线上交易的方式，避免人员接触、现金流通，1月25日-2月22日，平台日交易量超700吨，实现日交易额200万元以上，累计交易量超两万吨，累计交易额超8000万元，极大地解决了市场供应问题。同时，配合各级政府部门积极解决黑山、北镇蔬菜卖难问题，该公司所属的14家市场日供应蔬菜超1500吨，近一个月来为全国提供优质蔬菜5万吨。
全链条加紧复工 终端菜价已现回落
在批发市场的商户看来，产销两端复工复产固然重要，如果连接两端的物流跟不上，他们也只能“干着急”。北京新发地“茄子大王”李军的货源主要来自辽宁和云南。“运费比以往高了40%左右，多少还是受了点影响。”李军说。
由于疫情防控的需要，许多司机选择待在家中。商户在产地收购了蔬菜，好不容易找到运输车辆，运费却比春节之前上涨了1倍，有的甚至更多。“往年农历正月十五前，从海南来的运费在2.1万-2.2万元左右，现在单趟运费就要2.8万-2.9万元。”李忠跃说，不仅是司机少，由于很多地方没有复工，司机返程往往是空车跑，油钱、过海摆渡费用都要自己承担，这也导致今年运费偏高。
偏高的不仅是运费。由于人手紧张，新发地市场的商户用工费用也一度上涨到每人每天500元。随着复工人员的增加，货车司机、市场雇工逐渐增多。运输问题也得到有效缓解，运费从最高点逐渐下降，人工费也回落到每人每天300元，接近节前的水平。
“物流逐渐恢复，海南那边的经销商也多了。”在几段海南农户发给李忠跃的视频里，田头市场一片繁忙。李忠跃告诉记者，之前水果玉米的收货价在1.1-1.2元/斤，现在已经涨到了1.7-1.8元/斤。
“北京很多单位复工了，有些单位食堂陆续开始进货，最近这十多天销售量大了一些。”李忠跃说，尽管和往年同期相比还有一定距离，但是驻守市场一个月后，市场里逐渐多起来的客商还是让他十分开心。
据中国农产品市场协会调查，很多批发市场春节期间也在营业，保障农产品供应。当前，除湖北等地区返程商户尚在隔离期外，多数批发市场经营户已经正常开业，主要蔬菜、水果及加工配送的经营户开业率基本超95%，有的批发市场商户已全部复工。随着产销链条各环节逐渐理顺，蔬菜流通逐渐恢复到春节前的状况。
来自中国农产品市场协会的数据显示，蔬菜交易2月中旬以来总体保持量增价跌态势，2月27日重点监测的28种蔬菜批发均价为每公斤5.52元，比上一日下跌0.9%。北京市新发地等7家综合批发市场当前畜禽产品、蔬菜上市量保持逐步增加趋势，蔬菜价格稳中有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