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师傅,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我们就叫他王师傅吧。他说要举报五六个黑作坊,大白天都在出租房里做假的羊肉串,然后低价卖给烧烤摊和夜宵店。
环卫工人:四五个人在里面做肉串
王师傅(化名):“我发现一批黑作坊,租了五六个农民房吧,他说说是做羊肉的。但是做什么肉我不知道。”
王师傅说,这些黑作坊分布在杭州江干区笕桥一带,其中有一处在俞章村三组76号这里,做出来的所谓羊肉串,批发价15块钱一斤。王师傅用手机拍了一条小巷子的照片,还拍了拉货的一辆面包车。记者找到这个地址后,一位环卫大伯告诉记者,就在后面的搭建的这间一层小屋里。
环卫大伯:“四五个人在里面做(记者:他们在里面做什么?)羊肉串(记者:是真的羊肉吗?)嗯(记者:听说很便宜?)一排一排地做(记者:就在这里做羊肉串?)对,就在里面做。”
小屋子门锁着,几位大姐挺警觉
这间小屋子就在俞章村三组76号后面,俞章村已经改名俞章社区了,但门牌还是写着俞章村。小屋子的门是锁着的,窗户也关着,窗户玻璃还用东西遮挡住了,记者上去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
做“羊肉串”的大姐:“(记者:听说你们这里批发羊肉,我有一个朋友说,你们这里便宜,多少钱?)不知道(记者:我们诚心要买,买去做生意的。)不知道,不知道,你找老板。”
门打开的一瞬间,记者看到里面有几位大姐在串肉串,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了出来,但对方似乎挺警觉,马上又把门关上了。
做肉串的大姐:这是羊肉串
记者在现场联系了笕桥市场监管所后,执法人员赶到了现场。
杭州江干区笕桥市场监管所 执法人员:“不要动了,你们老板呢?先停掉吧,先停掉吧,叫你们老板过来,苍蝇都在飞,要命。”
小房间有八九个平方,开着空调,气味刺鼻,有苍蝇在飞,几位大姐在串肉串,都没戴口罩,有的戴了一只手套,地上都是血水和碎肉,现场肉串看着数量挺多。记者捂着鼻子跟对方聊了起来。
做“羊肉串”的大姐:“(记者:是什么肉?)羊肉啊(记者:味道怎么这么冲啊?)那羊肉肯定有点味道咯(记者:这个肉是从哪里进的?)我们哪里知道啊(记者:你们每天这样串,大概要串多少串?)串不了多少,我们串得很慢的(记者:卖给谁呢这个东西?)……”
一提到这些肉串卖给谁,几位大姐都不吭声了。
俞章社区工作人员:巡查过程中没发现
杭州江干区笕桥市场监管所 胡副所长:“我要找房东,叫他搬掉,这个肯定做不来的。(记者:刚刚我看你都差点吐了?)……(记者:肠胃不好?)味道太重了,你在里面也受不了。(记者:这种卫生条件,肯定是不行的吧?)嗯。”
杭州江干区笕桥街道俞章社区 工作人员:“我们在日常巡查过程中,包括城管在巡查过程中,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因为他白天,关门的。”
俞章社区工作人员:主要隐蔽性太强
先不管小屋子里在串的肉串,到底是不是羊肉,光现场的卫生条件就让人作呕,这样的肉串能吃吗?是不是流入了市场?像这样的黑作坊到底还有几个?
王师傅说,在俞章社区三组76号院子里,还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着两个大冰柜,装的都是肉串的原料,隔着窗户能看见里面确实有冰柜,但这个小房间上了锁。
租客:“我搬来不久(记者:这里面装的是两个冰柜吗?有没有见他们往外面搬东西?)不太清楚,我们不太会在乎这些(记者:你们没闻到味道?)呵呵…”
杭州江干区笕桥街道俞章社区 工作人员:“它这个东西的话,主要是隐蔽性太强。”
杭州江干区笕桥市场监管所 胡副所长:“它不像有店面,有店面的话,老百姓发现,旁边群众也会发现。门一关的话,白天根本不知道。”
市场监管所副所长:地方很难掌握
在院子外面的巷子里还停着一辆流动烧烤车,不知道是谁的。社区工作人员联系了房东,对方说在上班,没时间过来。这时刚才串肉串的一位大姐,用大号黑色垃圾袋拎着一袋东西匆匆离开,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杭州江干区笕桥街道俞章社区 工作人员:“我们已经电话联系过了…”
杭州市江干区笕桥市场监管所 胡副所长:“叫他赶走(记者:这种地方,是不能让他再弄了。)肯定不能弄了(记者:那他换个地方再弄怎么办?)他换哪个地方,你很难掌握呀。”
来到横塘:现场没收拾,人走了
王师傅(化名):“(记者:这样的点一个有几个?)最少五个(胡副所长:在哪几个地方?)都在横塘(胡副所长:横塘是吧,我们一会过去看看。)”
连胡副所长在内,执法人员只有三个,执法车也只有一辆,社区工作人员叫来巡防队员,暂时封锁了现场。在王师傅带领下,市场监管执法人员赶到了笕桥横塘社区三组47号,院子里有一个一层的小房间,往外散发着一股腥味。
杭州江干区笕桥市场监管所 胡副所长:“那你租给他是干嘛用的?”
杭州江干区笕桥街道横塘村三组47号 房东:“他就是说放放东西什么的。”
小房间上了锁,但通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是两大盘肉串,旁边还开着电风扇在吹,现场一股浓烈的腥味,王师傅猜测,这个地点的人应该接到老板的电话了,所以才会匆匆离开,连现场都没来得及收拾。
杭州江干区笕桥市场监管所 胡副所长:“他有没有推车的?有没有烧烤车子什么的?”
杭州江干区笕桥横塘村三组47号 房东:“没看到有(胡副所长:他人不在里面没法看,第二个,你不要租给他了。)”
带到另一户人家,没发现踪迹
现场交代了房东之后,王师傅又带着执法人员赶到了横塘社区另一户人家这里,这户人家的主人挺配合。
杭州江干区笕桥横塘社区 居民:“羊肉串肯定不行的(王师傅:二楼)二楼,叫什么名字?(王师傅:刘某)姓刘的,好像没有。”
结果在这户人家,所有房间都看遍了,没有发现肉串的踪迹,现场似乎也没有那股刺鼻的味道。
杭州市江干区笕桥市场监管所 胡副所长:“肉串,到底是羊肉,猪肉,现在也不知道,因为它现场没有销售行为,到底自己吃,还是卖,现在有待查实。因为他旁边停着辆烧烤车,不排除他是自产自销。”
第三个地点,找到两个房间
在第一处地点,发现了串肉串的现场,还发现了一辆烧烤车,在第二个地点,只看见了肉串,没见着人。在第三个地点,没有任何发现。市场监管部门认为,这可能是自产自销,也就是自己串肉串自己烧烤卖,但王师傅说,别急,他能找着。
王师傅在现场溜达了一圈,又比对了他之前手机拍的照片,果然在附近一户人家家里,找着了两个小房间,房间是锁着的,但现场有一股羊肉的膻味。
杭州江干区笕桥横塘社区61号 房东大妈:“(记者:有人在这里做羊肉串吗?)哎,是的咯。(记者:在哪里?)今天他们休息,人没有了。”
杭州市江干区笕桥市场监管所 胡副所长:“做了多久?”
杭州江干区笕桥横塘社区61号 房东大妈:“……(记者:是109和110两个房间是吧?)哎,羊肉串一个人两个人串串,这间嘛她睡觉。(记者:哦,一个房间睡觉?一个房间串羊肉串?)哎…”
第三个地点找对了,不过,市场监管所的胡副所长认为,仍然不能排除对方是自产自销,也就是自己串肉串,自己烧烤卖。
杭州市江干区笕桥市场监管所 胡副所长:“他自己有没有烧烤车的?”
杭州江干区笕桥横塘社区61号 房东大妈:“啊(胡副所长:他自己有没有推车 做烧烤的,有没有的?)没有的,他一箱一箱拿到外面去的(胡副所长:到哪里去你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卖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的(胡副所长:你这里是几号?)我们是61号。”
房东大妈证实,对方是一箱一箱拿出去卖的。
王师傅:所谓羊肉串就是猪肉串
王师傅说了,他还知道另外两个点,笕桥所的胡副所长请示了领导后,表示暂时不用去了,因为对方接到风声,肯定都找不到人了。王师傅说了,所谓羊肉串其实都是猪肉串。
王师傅(化名):“他放了羊肉香精嘛(记者:什么东西?)羊肉香精(记者:你以前也是合伙人之一,对吧?)应该也是吧(记者:那后来为什么闹翻了?)闹翻了,肯定我自己不做了,感觉这个违法,我不做了嘛。”
以前“合伙人”:和我没关系
王师傅以前的“合伙人” :“有过节的(记者:有什么过节?)可能是同行吧,同行市场竞争(记者:他说他是跟你合伙的呀?)可能是以前合伙的(记者:那你那个羊肉到底有没有问题?)羊肉是羊肉呀,我自己开烧烤店的。”
根据王师傅提供的手机号码,记者打了无数次之后,才联系了上他以前的合伙人,对方说自己开烧烤店的,但在哪里又不肯说,记者提到俞章和横塘的几个地点,对方也全都否认了。
王师傅以前的“合伙人”:“跟我是没关系的,肯定是别人弄,因为其他做烧烤的人,可能也放了冰箱,那个店里放不下,肯定是那个意思。(记者:那我刚才说的这些地点,都不是你搞的吗?)不是。”
市场监管所副所长:要当面调查才能定
杭州市江干区笕桥市场监管所 胡副所长:“光听一面之词没用,要这个人当面来调查他,了解以后那才能定。(记者:那他不出面呢?)他不出面难度就很大了,这个是难点嘛。”
笕桥所的胡副所长表示,他们只能暂时查扣那批肉串,至于人,他们没办法采取强制传唤。
王师傅(化名):“(记者:那咱们去派出所啊?)可以。”
派出所教导员:会全力以赴调查
杭州江干区笕桥派出所 陈教导员:“市场监管局如果查证属实,确实有相关的类似的情况,那么会按照相关的程序,移交给我们公安机关,进行立案查处,当然为了维护老百姓的,食品安全,公安机关对此类现象,一定会全力以赴。
目前,市场监管部门已经把查扣的肉串送检,等检测结果出来会通知警方,警方再根据检测结果决定要不要立案,我们也将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