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时捷、大金链、网红脸、传媒大鳄、明星、清洁工、外卖小哥……
完全不同的人群,在北京的深夜,都汇聚在同一个地方:老张拉面。
一碗面不过10元左右,加鸡蛋、肉丸也只要1元。但这里是超级“网红拉面”,午夜才开张,排队要一个多小时,每天都有很多人来这里“打卡”发微博、朋友圈,《男人装》、《公路商店》、各种美食大V都关注过,有传说称,在这里看到过林更新。
这就是“老张拉面”,人称“京城第一拉面”。
它到底有何魅力?笔者去探了店。
深夜才开张 《男人装》进行过长文报道
凌晨三点半,坐在老张拉面门前的座位上,正好可以看到马路对面朝阳大悦城露出的一角。
大悦城每天晚上十点准时关门,而距离它直线距离不到200米的老张拉面,要等到晚上12点甚至凌晨1点多才开始卖第一碗面条,营业到第二天中午。
南北走向的青年路,以朝阳北路为划分,南段就是北京的布鲁克林——这里集聚了众多商铺,是外来务工者们安身立命之地。老张拉面,就隐秘于此。
它好像不符合一家网红餐厅的要素,没有前卫的设计、时尚的爆款。但它人气极高,每天都有人排队,而且往往要排一个小时以上。
有人说,来这里吃面的食客开着宾利、路虎、G63,而且“越到半夜门口停的车越豪”;有人说,这里是北京真正的深夜食堂,就算卡着营业时间来,也“门口等位几十人”;还有人说,这里常有名人出没,“听说见过林更新”。
老张拉面不只活在传说里。
《男人装》、《公路商店》等媒体早已对老张拉面进行过长文报道。社交媒体上,有着50多万粉丝的美食生活类大V也对老张拉面进行过关注。搜索关键词“老张拉面”,能看到几乎每天都有食客在老张拉面拍照打卡,发文记录。
辣椒是招牌 月流水目测超过20万元
不管多少人,老张和老伴总是保持匀速。一个人拉面下锅,另一个人准备空碗放入大把胡椒,浇汤入碗,等面条被捞起放入碗里时,准备在旁边的碎牛肉和香菜刚好就位。
大碗12元,小碗10元。加豆皮、鸡蛋、肉丸都只要1元。
按照内参君的观察,面馆1小时大概能“消化”30人的顾客队伍,每个人客单价平均20元(加上饮料),如果营业12小时左右,老张拉面的日流水在7200元左右,月流水则超过20万元。
因为“辣”,老张拉面早已经在社交圈里积攒了不少名声。那一碗摆在桌面上的翠绿色辣椒,也是老张拉面的招牌之一。绝大部分回头客,或多或少都是为了体验这刺激舌尖的快感。
老张拉面,无论从食材还是做法,都像是为了还原食物本身的味道。汤的味道很淡,面也如此,但是有了辣椒,一碗朴素的拉面也能变得回味无穷。
毕竟这样的价格下,没人再去挑剔些什么。
外卖小哥、清洁工、明星……在这里都可以凑一桌
老张,53 岁,河南人。1989 年来到北京,面馆主人兼拉面师傅。
18年前他租下了这个店面,每到深夜,老张和他的妻子、儿子、弟媳、侄子们搬出八九张桌子摆在面馆门口,桌上摆好白瓷罐子装好的醋和自制辣椒油、蒜瓣。拉出一盏100 瓦的白炽灯,挂在门口的老槐树上点亮,只够照亮一小片地方。
老张拉面,最开始就是在夜场里火起来的。三里屯、工体离这里只有7公里,各个酒吧KTV的疯狂结束之后,大哥和小妹儿,意犹未尽的年轻男女,不约而同地奔向这里,除了拉面,还总要点几瓶啤酒尽兴。夜场里工作的调酒师和服务生也来,一碗拉面也许就是他们前一天的晚餐。
老张拉面最初只是夜行族的秘密基地,但是从两三年前开始,因为老张的“神秘辣油”,引发了社交媒体的广泛关注,各行各业,来老张吃面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不少明星出没。
老张不懂营销,也没料想到社交媒体传播的力量,他不知道食客们拍照打卡,发微博、发朋友圈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效果。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姑娘举着自拍杆和补光灯来直播吃拉面。也有几个编剧,长期驻扎下来,为了听遍大千故事,积累素材。
还有一部分食客,仍然是为了“宵夜”而来,社会底层劳动力的清洁工,服务员,代驾司机……也有送外卖的小哥,在送完夜宵最后一单之后,来到这里,给家人孩子们打包几碗拉面回去。
老张拉面内有好几张桌子,但是比起在店里,人们似乎更喜欢坐在路边,三俩桌子和椅子,无论相识与否,无论阶级、职业差异如何,都可以凑一桌,天南地北的话题都往桌上丢。
只是,无论是十几年的熟客,还是新来的面孔,老张都不会与他们有过多的交流。
这样的苍蝇馆子到底赢在什么地方?
论好吃,平心而论,老张拉面不敢说第一。甚至有人说老张拉面除了辣,什么也没有,失望而归,在大众点评上不留情面地给出一个差评。
论商业模式,老张拉面这样的苍蝇馆子显然没有什么定位、品牌、环境、服务可称道的。但仔细琢磨,你还是能从“情怀”之外发现那么点商业的规律。
比如,只在夜里开张的“深夜食堂”属性,为它筛出了精准的顾客,也让它很轻易地被人记住。
比如,热乎乎的汤水+刺激的辣椒,无疑是那个时间段人们吃食的上佳选择。
比如,身处繁华商圈附近,高低两大客流群的交界处,让它被找起来相当方便。
对于大部分夜班工作者来说,作为终结一个夜晚的仪式,老张拉面廉价又刺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质朴的食物,总是能勾起人们最原始的欲望,连带牵扯出一些与青春与童年相关的味觉记忆。
在深夜的这个时候,没有人假装生活,无论是怎样的人生,在这些朴实简单的食物面前,都变得平淡且真实。
好在夜晚总是比想象中的短暂,人们一边吃着,一边能看着天色亮起来。
对老张拉面这样的馆子来说,在这个时间段营业,提供这样一份饱含诚意、滋味浓郁、有饱腹感,且价格实惠的食物,本身就已经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