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就喝大的小甜水
米酒伴随着南方部分地区(糯米产区/食用区)民众从小成长,却少见于其他地区。每每有北方的朋友来做客,陪着喝白的吧,容易把我自己折进去,这时,就是上米酒的最佳时机了。
“来来来,试试看我们本土特产的米酒,入口好还不上头”
Dun~Dun~Dun~
“这个什么玩意儿啊,你们南方的酒跟饮料一样,我可以当水喝!”
Dun~Dun~Dun~
“卧槽,昨晚你给我喝的什么玩意啊,我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开始断片的!”
“来来来,这时我亲戚家的复酿米酒,你要不要再来点?”(端起缸)
“别别别,今天我们随便吃点,你把那酒收起来我们还是朋友。”
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米酒,最早出现的酒之一
米酒其貌不扬姿态又低,却是人类酿酒史上出现最早的品种之一。人类对酒精的初体验,不是源自于过度成熟接近腐烂的水果,就是来自存储保管不当发芽发酵后的粮食。相比水分与果糖充足、表面微生物繁多的水果,粮食需要先将其中的淀粉转化为葡萄糖再进行发酵,多走了一道弯路。
但仅仅工艺上的略微复杂,在我国古代人民的勤奋钻研面前都不是事,粮食酿酒一步步被发扬光大。古人不仅没有满足于粮食直接发酵低度酒的分支路线(糵【niè】造酒路线:啤酒),还进一步钻研创造出了酒曲,开启了曲造酒的主线剧情。至于酒精浓度进一步提高、杂质有效减少的蒸馏酒,最早见于《本草纲目》,其中写道:“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创始,其法用浓酒和糟入甑【zèng】(指蒸锅),蒸令气上,用器承滴露。”终于,蒸馏法让白酒进入了市井酒肆。
此“白酒”非彼白酒
反过来说,在元朝之前,无论是喝酒嗑散的竹林七贤还是醉生梦死的饮中八仙,都是捧着黄酒和米酒过日子的。那么广大白酒爱好者该不服气了,最难忘是古人诗,骚人们写了那么多相思白酒,当我们九年义务教育背诵默写白做的嘛。
唐宋诗词虽然经常把酒的味道描述成香甜的,比如见过大场面的白乐天,春酒好了就兴致冲冲招基友一起来喝酒:“瓮头竹叶经春熟,阶底蔷薇入夏开。似火浅深红压架,如饧气味绿粘台。”凭着味道就该知道是什么酒了吧。
可另外,还真有指名道姓点了“白酒”的,比如特别会享受生活的诗仙大人,美美地啃着肥鸡,就把白酒给下了:“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可是诗仙大人也没喝糊涂,蒸馏工艺技能树点开前的几百年,他老人家喝的就是各种带色儿的酒。喝多了也醉人的甜味白色神秘液体“白酒”,是未滤清白色米浆的米酒;只要味道过得去哪怕头上有点绿的“绿蚁”,是因为工艺原因染了点绿色,还是米酒;至于各路英雄好汉必点,再搭配两斤黄牛肉凑成大侠套餐出售的“黄浆”,那基本是黄酒和杂粮酒了。
米酒里的儿时记忆
于是承袭着千年的传统,每到秋冬季节还是有不少人家会习惯酿点米酒:洗缸(或者可密封搪瓷罐),蒸糯米,加酒曲,静置发酵,纱布过滤。仅仅准备自家享用的话,大约也就这几部,只要别弄错酒曲的种类,基本一礼拜就能上桌了。如果喜好入口香甜,那么越新鲜的酒浆入口越甜,饮用时让人人放松警惕,一不小心就过量了;如果喜好口味沉稳,那么就要备好酒缸,再密封存放一个月左右,等糖分二次发酵,再开坛时酒香四溢并可存储更久。但是因为自己制作不好控制环境和发酵条件,还是不建议自己酿酒。
至于滤完了酒,剩下的酒糟可别扔哦,那可是识货人眼中的宝贝——美味的酒酿就是用它做的。想要来一个3分钟快速糖水?开锅煮水,沸腾后加入酒酿,再滚时可下红豆下圆子下蛋,那淡淡的酒香配上发酵后糯软的米粒可都是绝品。要是加上一点枸杞桂花,色香味齐了,可谓是珍馐绝品,此时要是再配上老妈的几句唠叨,这大概就是我儿时春节的记忆吧。
严格说来,甜米酒、清酒、黄酒都是米酿酒,工艺上略有区别而已。但作为热爱酒酿的江南人士,反正我只认甜米酒,这种入口甘甜飘飘欲仙仿佛渐入桃花坞、醉卧桃花树下的感觉,是黄酒白酒葡萄酒都没办法带给我的。